2020年电影《晨曦将至》怎么样?随处可见的母爱…

近年来我对于日本的影视剧提不起劲,总感觉个人没办法进入到日本人设想的世界,寻遍不获互相通电的联系。在没有什么期望之下,《晨曦将至》给了我非常大的惊喜:我好长时间没看到过一场这般触动人心的日本电影了,豆瓣的评分已经达到了7.1分~~~

在寻找到《晨曦将至》的电影前,我仍然不断预想:这大致又是《小偷家族》(Shoplifters)和《如父如子》(LikeFather,LikeSon)般是枝裕和式的家庭伦理电影吧,再加上电影颇长,想来节拍一定十分缓慢,叫人昏昏沉沉了。

意外的是,那些预想最终统统都没有发生。以同名小说为原作的《晨曦将至》,在河濑直美感性疗愈的镜头下,展现出了广阔的视野:这不仅仅是一部让生母和养母站在对立面上遥遥相对、相互角力的作品,它所探索的话题很多,包括夫妻不育、领养制度,甚至是父母管教、未婚怀孕、边缘少女、自我成长等,都有条不紊、深刻细腻。

《晨曦将至》前半部叙述的是不育的永作博美和井浦新夫妇寻求领养服务,巧妙地糅合纪录片元素,谈及领养小孩的须知,如夫妇其中一人必须全职照顾小孩,并要提交辞职证明;机构亦规定养父母必须在小孩入读小学告知领养的真相等,加添真实感,却找到了令观众兴致盎然的角度,毫不违和。影片后段,集中叙述了莲田彩珠遗弃儿童的前因后果,则充满了起伏起伏的戏剧性,由家中管教严厉,经常被乖巧听教的姐姐比下去,到后来未婚怀孕,被迫与男友分手,再被送到机构安胎,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,结识了惺惺相惜的朋友,然后生完孩子后交给养父母,最后发现父母一直对她的遭遇感到羞愧,最终落得有家可归。这是十分聪明的手法,当观众看到前段真实感十足的情节,便禁不住代入不育夫妇的处境,让我们清楚理解永作博美和井浦新的心情;但到了后半段,目睹莳田彩珠艰险重重的经历,又不得不产生怜悯与同情。养母和生母,应该站在哪一方?

河濑直美就是不希望你能先入为主地选边站。《晨曦将至》中的种种母爱元素,其实不限于生母和养母这两种身份。收养机构的创始人也被称为许多孩子的母亲。没有她,许多孩子根本没有家。莳田彩珠在领养机构认识的另一位单亲妈妈,令郁郁寡欢的莳田彩珠重现生命中的晨曦,也可说是一个motherfigure。莳田彩珠离家打工,男老板一次好言慰问时,言谈间说起个人的孩子,悲从中来;原来即使不是女性、不是母亲,那种母性似的呵护,仍能真切流露。及至后来,莳田彩珠与打工时认识的室友,相濡以沫,互相扶持,室友直指莳田彩珠就像一个妈妈一样——最初被认定没办法照料孩子,必须将孩子交托他人的生母,最终反而培养出一种受人赞赏的母爱,哪管目前照顾的对象并非孩子。别忘了,莳田彩珠虽有生母,但生母正是令她忍无可忍要离家的罪魁祸首之一。

看过《晨曦将至》,我认为它想说的,不单单是为生母平反、为养母打气,反而是母爱这回事,不代表就只有母亲这个承载体。母爱,或许是流动的,不论身份、性别、背景,这种独特的细致的爱,仔细观察,其实随处可见,甚至随处可感受。在剧中,小孩称永作博美为“妈妈”,并唤起田彩珠为“广岛妈妈”,广岛和广岛之间隔着海,但是电影说,地球上的海洋,其实都只是海洋。海与海之间,从来都是连成一体,相生相息,如同母爱,哪管载体是什么,终究如出一辙,是绝无二致的同一份爱。我一向不喜欢电影有过多无关系的空镜,但河濑直美在这部戏中拍出了海和岛的意象,却别有况味。

《晨曦将至》的演员演出亦十分精彩,尤其莳田彩珠。这电影仿佛为她度身订造,让她的演戏天分得以淋漓尽致地发挥。永作博美和浅田美代子固然动人,惊喜的是连各个戏份不多的配角也煞是好看。唯一突兀的地方,是简介中所谓生母一通惊人的电话,其实跟剧情没很大关系,最终永作博美透过警察问话,才得知莳田彩珠真是孩子生母,有点草率(而且明明话莳田彩珠失咗踪,但永作博美转个头就搵返渠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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